形體語言是人在外部信息的刺激下,經由身體的各種形態和動作,自覺與不自覺地表現內心世界的一種語言形式。一次審訊的過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偵查人員和犯罪嫌疑人之間心理較量的過程,在訊問犯罪嫌疑人過程中,訊問雙方的心理變化通過表情、眼神、舉手、投足等形體語言,都會表現出來,偵查人員可充分利用形體語言表達的信息,了解和洞悉對方心理變化,正確解讀犯罪嫌疑人的表達的真實想法,同時通過自身形體語言傳遞信息,達到引導、震懾、牽制的效果,為突破案件提供幫助。修改后的《刑事訴訟法》和最高檢都對訊問職務犯罪嫌疑人實行全程同步錄音錄像作了專門的規定,在訊問過程中運用全程錄音錄像措施,對于規范偵查訊問活動,防止非法取證,保障犯罪嫌疑人合法權益有重要意義,同時,同步錄音錄像措施改變了傳統偵查筆錄的單一性,更能直觀地記錄訊問全過程,除嫌疑人供述外,對于細致地觀察、研究、分析犯罪嫌疑人的形體語言,掌握其訊問中的心理變化,區分真實和謊言,尋找突破其心理防線的關鍵節點,幫助偵查人員轉換策略,準確快速地突破案件。 

　　下面筆者就自己在檢察辦案實踐中遇到的犯罪嫌疑人的幾種形體語言情況進行分析運用,求教同仁。 

　　一、訊問中犯罪嫌疑人的常見心理及形體表現 

　　訊問過程是偵查人員與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的的過程,首先需要掌握“讀心術”,之后才能恰當地使用“攻心計”�！白x心”則需從了解和掌握犯罪嫌疑人在訊問中的心理開始,根據嫌疑人不同時期的心理分析其形體語言的代表意義。 

　　(一)僥幸心理。在貪污賄賂案件偵查的前期階段,犯罪嫌疑人的優勢心理較為明顯,這種心理是此類犯罪嫌疑人的獨特特征。這些犯罪嫌疑人案發前一般都有一定的社會地位,一些人都曾是重要部門或重要崗位的負責人,大權在握,平時養尊處優,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這種心理一旦形成,很容易帶到訊問過程中。同時,犯罪嫌疑人具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認為偵查人員沒有掌握自己犯罪的足夠證據,認為自己平時編織了有用的“關系網”、認為這些關系在關鍵的時候會充當自己的“保護傘”,偵查人員拿他沒有辦法,盲目樂觀自信,地認為證明自己有罪的人不是涉案人員就是污點證人,認為這些人不敢作證,還會為自己尋求路徑“開脫”,從而產生較強的僥幸心理。外在表現為神情傲慢,表情陰冷,目光挑剔,身體端正、無所畏懼,與偵查人員不配合,還時常高談闊論,吹噓自己曾經的功績和他的“關系”,或與偵查人員“周旋”。 

　　(二)畏罪心理。犯罪嫌疑人在接受訊問時,因害怕案件事實真相被揭露而受到法律懲罰,出現的心理特征。:在訊問過程中,犯罪嫌疑人如果承認罪行,不擔要丟烏紗,甚至連飯碗都保不住。因此,為了防止罪行被揭露,總是想辦法回避實質問題,或避重就輕,擔心自己出現言差語錯被偵查人員抓住把柄。他們對偵查人員的教育引導不信任,怕偵查人員說話不算數,對偵查人員的每個問題都仔細思考,謹慎應對。這種人的外在表現是痛哭流涕、神情沮喪、語無倫次、敏感多疑、恍惚迷離、目光黯然無神,或雙手抱頭,或歪著身子坐著,趴在桌上,對偵查人員的問題置若罔聞,回避應付。 

　　(三)悲觀心理。犯罪嫌疑人在犯罪接受訊問后,知道自己的罪行將被揭露,面對法律的懲罰,害怕被判處重刑,無法面對家人及親戚朋友,自覺前程無望,沒有出路,喪失了生活信心和希望,從而產生悲觀心理。外在表現為:肌肉松馳、嘴角下拉、神情呆滯、垂頭喪氣、有氣無力、搖頭嘆氣、面色發白、神情緊張。 

　　(四)對抗心理。這種心理在訊問過程中最為常見,此類犯罪嫌疑人為了不暴露罪行,對偵查人員的提問不配合,搶辭奪理,百般狡辯,全盤否定偵查人員的觀點,外在表現為:神情緊張、臉色呆板、橫眉豎直、又唇緊閉、情緒激動、咬牙切齒。 

　　(五)矛盾心理。這種心理多出現在偵查人員的法律政策教育之后,出現在犯罪嫌疑人供與不供的關鍵節點,有的貪、賄犯罪嫌疑人一方面后悔當初的行為造成了今天的后果,想將犯罪事實徹底交待清楚,爭取坦白從寬,以免受精神上的痛苦和折磨;另一方面又不知道辦案人員到底掌握自己多少證據,怕交待越多,判刑越重,使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事業和成就前功盡棄,并連累家庭子女。還有的貪、賄案件和其他各種違法犯罪活動交織在一起,案中套案,案案相連,這種特性使一些犯罪嫌疑人不得不考慮各種關系、后果,權衡各種利弊。由于害怕牽連他人遭至日后的“難以見人”或希冀他人在“外面”的“營救”,而徘徊、猶豫、觀望、心事重重。表現為語言吞吞吐吐,目光游離不定,主動與辦案人員接觸并渴望得到某種承諾后一吐為快;同時又想利用自己的反偵查經驗摸清辦案人員對其犯罪事實的掌握程度,以便避重就輕,應付訊問。 

　　以上為貪污賄賂犯罪嫌疑人在訊問階段常見的五種心理特征。在實踐中,每個具體案件中的犯罪嫌疑人都有自己的個性, 在偵查訊問中,犯罪嫌疑人的無聲語言是多種多樣,千變萬化的,身體動作也不是孤立的,常常是一種心理活動會表現多種身體動作,同時一種動作也可能代表多種心理,在實際工作中,偵查人員必須結合當時的訊問語境,加以仔細區別,作出正確的判斷,從而為突破案件找準切入點。 

　　二、形體語言的運用方法與原則 

　　(一)通過觀察形體語言確立犯罪嫌疑人的基準線。由于犯罪嫌疑人千差萬別,人說真話和說謊話時候的表現也因人而異,一般情況下,在審訊開始的時候,要問犯罪嫌疑人的基本情況,如姓名、年齡等不涉及案情的問題。在這個時候,犯罪嫌疑人沒有騙審訊人員的必要,而且,犯罪嫌疑人的基本信息基本掌握,能辨別真假。此時就可以觀察得知犯罪嫌疑人說真話時候的體態語,包括面部表情、形體語言及語音語調,根據其表現建立一個基準線,為下一步訊問做好準備。 

　　(二) 捕捉當事人的注意力和緊張表現。涉及到關鍵問題時,當事情一般都會有所掩飾,很難象沒事人一樣表現的那么自然。偵查人員就應該十分注意這一點,時刻關注當事人的目光轉移和緊張表現。例如,在訊問犯罪嫌疑人時,應有專人時刻注意嫌疑人的一舉一動,他最不愿回答和最緊張的地方就是問題的關鍵,當偵查人員觸及這些問題的時候,嫌疑人的緊張度也就會上升。  

　　(三)偵查人員要運用好自己的體態語言。在訊問中,偵查偵查人員不僅要關于觀察犯罪嫌疑人的身體動作等無聲語言表達的含義,而且自身的形態表現,也會直接對犯罪嫌疑人產生很大的影響。偵查人員應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緒,調整自己的表情,運用好自己的體態語言,這會對犯罪嫌疑人產生強烈的影響,有利于訊問活動的順利進行。 

　　肢體語言在偵查訊問中的運用必須遵循合法性原則。任何形式的肢體語言策略在運用過程中必須符合我國《刑事訴訟法》及《刑事訴訟規則》等法律法規的規定,在偵查訊問中,不能以刑訊逼供、變相逼供和威脅、引誘、欺騙以及其他非法的方法獲取真實供述或辯解。 

　　三、訊問中犯罪嫌疑人形體語言的運用 

　　在一個人被傳訊后,無論其心理素質多好,他的內心總是恐懼的,不管他表面如何平靜,當其大腦為應對偵查人員進行思維活動時,身體的各個部位都會發出各種細微信號,如目光、面部表情、動作等形體語言總會有所暴露內心活動信息。因此,偵查人員在訊問過程中要仔細觀察,善于捕捉這些蛛絲馬跡,并通過綜合分析,透視其內心,掌握訊問的主動權。由于犯罪嫌疑人心理狀態各異,外部的形體活動也不一樣,形體語言代表的意義也有所不同。偵查人員可結合案件具體情況,運用訊問策略,突破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防線。 

　　(一)對犯罪嫌疑人神態的分析運用。有些犯罪嫌疑人具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工作勤勉,在單位的口碑很好,但受社會不良環境的影響,一時沒有把握住自己,在被傳訊后,十分追悔和內疚,覺得對不起組織的培養,辜負了家人的期望,往往表現情緒低迷,唉聲嘆氣。此類犯罪嫌疑人,在思想上已經有后悔之意,但不知如何處理對自己有利,思想上仍存顧慮,等待時機。為此,偵查人員必須打消其顧慮,循循善誘,以真誠的態度,理解的心態,讓其相信偵查人員是站在犯罪嫌疑人的立場上,設身處地為他考慮,從法律的角度去幫助他分析后果,從家庭的角度思考事態發展趨勢,就有可能順利突破案件。如辦理犯罪嫌疑人孟某(副處級)受賄案時,孟某被傳訊后,像是落架的鳳凰,無精打采,垂頭喪氣,接連嘆氣。時常默默流淚,眼神落寞,態度溫和。偵查人員通過其形體語言表達的信息,判定其思想上比較后悔,但仍存疑慮。偵查人員沒有直接開始訊問,而是示意助審人員給他一杯水,遞了一支煙,并用平和的態度幫助他分析其行為對家庭和子女的影響,以及不主動配合的法律后果,特別是提到家中的老人和孩子時,他號啕大哭,追悔不已。他感到偵查人員是設身處地為他著想,遂主動交待了自己受賄30萬元的犯罪事實。 

　　(二)對犯罪嫌疑人動作分析運用。以頭部動作為例:一般情況下,犯罪嫌疑人緩慢點頭,是對偵查人員提出的問題有認真的態度,對偵查人員的觀點在進行同步思考,表示贊同和肯定;頻頻點頭,則是表示偵查人員的問話對犯罪嫌疑人的心理造成了不安、恐懼,其會不自覺地頻頻點頭與偵查人員繼續交流;胡亂點頭,這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思想在激烈的斗爭、迅速思考問題,一方面要回答偵查人員的問題,另一方面回想自己的犯罪行為,想找到合適的語言來掩蓋或減輕自己的罪行,他們這里可能編造謊言,下意識地胡亂點頭,來掩蓋自己的慌亂心理;頻繁搖頭的動作,不僅表現其反對的情緒,也表現其激烈的內心斗爭,這里,犯罪嫌疑人很難更多的聽進去偵查人員的問題,偵查人員要放慢節奏,語速調整,緩解訊問壓力,把信息較為完整地傳達給犯罪嫌疑人。部分犯罪嫌疑人被傳喚時,沒有思想準備,突然被訊問,仍處于一種驚魂未定的狀態,且對事態情況不明,心理恐慌,其形體上就會不自覺地表現出渾身哆嗦、焦躁不安、手腳位置擺放不固定、坐不安穩等,但其注意力高度集中,盡量控制自己。偵查人員要仔細觀察其細微的變化,少說,多看,細想,不動聲色,仔細揣摩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變化,尋找案件的突破點。如辦理的一起李某貪污受賄案件,在訊問犯罪嫌疑人過程中,辦案人員發現犯罪嫌疑人雖然拒不交待,但有些焦躁不安,下意識地反復觸摸自己的上衣底邊,偵查人員直覺意識到上衣底邊可能存在問題,遂馬上檢查其上衣,發現一張五萬元存折一張,犯罪嫌疑人當場臉色大變,防線徹底崩潰,如實交待自己貪污受賄60萬元的犯罪事實。 

　　(三)對犯罪嫌疑人眼神分析運用。有些犯罪嫌疑人自己克制力較強,心理素質較好,往往表面看來很平靜,但眼睛總是來回轉動,眼神飄忽不定,恰恰眼神暴露其內心活動。從心理學角度來說,人內心的隱密,情感的變化,總是自覺不自覺地在不斷變化的眼神中流露出來。當犯罪嫌疑人回憶某些事情時,他的眼睛經常會右移,當他在思考某事時,他的眼睛會上移或左移。當偵查人員訊問的內容涉及到了問題的關鍵,犯罪嫌疑人會激烈思考,試圖找到最恰當的語言來回答,或眼望天花板,或眼睛看著一旁,有的眨眼的速度變快;當犯罪嫌疑人為了掩蓋罪行,想方設法編造謊言,百般抵賴時,一般會目光躲閃、漂浮、游移,不敢正視偵查人員,他們在和偵查人員目光相遇時,視線會迅速移開。我們可以觀察眼神,利用其透漏出來的有用信息,在訊問中始終掌握主動。如在查辦王某受賄50萬元案件時,其在省直單位工作,大學畢業,社會閱歷較深,訊問開始時,其表現得異常平靜,表面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在回答偵查人員的問題時始終不予配合,避重就輕,環顧左右而言它,在不得不回答問話時,其語速較慢,眼睛也不與偵查人員對視,且總是來回轉動。偵查人員判斷,其在思考對策,掩蓋犯罪事實。偵查人員繞開其交待的細枝末節問題,突然直接點出某公司時,他臉色大變,額頭沁出了冷汗,手指抖動。偵查人員分析其內心亂,心理防線即將崩潰,遂進行政策攻心,法律分析,適時出示有關證據,使其最終交待兩次共接受50萬元賄賂的犯罪事實。  

　　(四)對犯罪嫌疑人表情分析運用。有些犯罪嫌疑人佯裝可憐,避重就輕,表現出痛哭流涕,以博取偵查人員的同情心,使偵查人員放松警惕,但其卻在不停地觀察偵查人員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試探偵查人員對案件的了解程度和掌握證據的情況,以便決定下一步的供述方向。對于這一類人員,偵查人員要表現出一定的同情,但也要不被其表面現象所迷惑,要打消其避重就輕的思想,必須向犯罪嫌疑人明確指出,這種態度是不可取的,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要接受法律的處罰。如在辦理李某貪污受賄一案時,李某到案被訊問時,痛哭流涕,一副愿意供述之狀;同時,還時不時地觀察訊問人的言行。偵查人員判斷其可能存在避重就輕的情況,在其主動供述受賄5萬元犯罪事實的同時,嚴厲指出:不要存在僥幸心理,不如實全部供述將加重犯罪量刑情節,影響量刑。最終,其又供述了通過多報開支貪污12萬元的犯罪事實。 

　　四、訊問人形體語言的運用 

　　偵查訊問活動是一種雙向信息流動的活動。偵查偵查人員能從犯罪嫌疑人的言談舉止中收集,接受信息,訊問過程中審訊人員的手勢、面部表情、身體姿勢、目光眼神等身體語言,同樣可以傳遞某些用語言難以傳遞的信息,對被訊問者的心理產生獨特的影響,促使他表達真實意愿。因此,這種雙向傳遞性,為偵查偵查人員能借助自身身體語言,而向犯罪嫌疑人施加有利于偵查訊問活動的影響,提供了可能性和機會。偵查人員利用自身的形體語言可以震懾犯罪;可以拉近與犯罪嫌疑人的心理距離,營造有利于情感溝通氛圍;當犯罪嫌疑人猶豫不決時,可以穩定其情緒,引導犯罪嫌疑人調整心態,消除顧慮,如實供述;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形體語言迷惑、牽制犯罪嫌疑人,使之產生錯誤的認識和判斷,從而露出破綻。 

　　(一)震懾性的形體語言利用。偵查人員可利用震懾性的形體語言,去引導和把握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和思路,突破案件。偵查人員可以用眼神、手勢、踱步等形體語言,把自己的情緒信息通過形體語言傳遞給犯罪嫌疑人,達到震懾犯罪嫌疑人的目的,從而突破案件。如用逼視的眼光,雙目直視對方,用指頭叩擊桌面,讓其感覺到形體動作中的威懾力量;侵入其人體空間,以犯罪嫌疑人為中心做繞圈式的踱步,暗中觀察犯罪嫌疑人的表情,在其背后突然發問,增強犯罪嫌疑人的恐懼感。通過這些形體語言震懾犯罪嫌疑人,加大其心理壓力,形成不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就即將被壓垮的態勢,從而達到突破案件的目的。如在辦理劉某(副處)貪污賄賂案件中,劉某連續擔任多任開發建設項目指揮長,他利用職務之便,幫助開發商辦理用地手續、協調減免各項費用,采取用他人的身份證以超低價購買商鋪或都虛假交易進行受賄,他自以為天衣無縫,訊問中抵抗情緒嚴重,不配合,不講話,雙眼緊閉,眉頭緊皺,表情陰郁,歪著頭盯著地板,對問題不理不睬,一副奈何不得的姿態,一直與偵查人員對峙。偵查人員的搜查工作此時正在開展,在劉某的辦公室起獲了多張不在他名下的銀行卡和貴重物品。偵查人員掌握了搜查情況后,心中有數,開始打破對峙僵局,身體前傾,雙目直視嫌疑人,反復強調每一個劉某極力回避的問題,以堅定的語氣和威嚴的神態讓他感到我們已掌握了他的大量犯罪證據,他已無退路可走,一筆一筆地供述了其受賄的犯罪事實,涉案金額高達900多萬元。  

　　(二)積極的形體語言運用。在訊問面對有一定社會地位和社會閱歷、文化程度的犯罪嫌疑人時,他們一般比較注重自己的人格和尊嚴,此時運用比較積極的形體語言,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偵查人員可運用適當的形體語言,拉近與犯罪嫌疑人的距離,或做一些體貼的動作及一些善意的表情,讓其感受到,盡管我們是辦案人員,但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從而減少其抵觸心理。比如在實踐中,可以用表情向犯罪嫌疑人傳遞出鼓勵的積極信息,當需要被訊問人的積極配合予以鼓勵或增進彼此信任時,偵查人員可以展露微笑,表情和藹,當需要制造有壓力的氣氛時,可以雙眉微收,神情嚴肅,而當犯罪嫌疑人說謊時,偵查偵查人員也可以不動聲色,神情嚴峻,從而表示對其說謊的蔑視。當對犯罪嫌疑人進行政策交待、教育感化時,偵查偵查人員可以用平和的目光,關愛寬容的視線,與其對視,使其感受到尊重、信任,從而接受訊問方的觀點與意見;當需要樹立偵查人員的權威,使犯罪嫌疑人承受巨大的心理壓力時,可以用嚴肅堅定的目光與其交流 當需要打破犯罪嫌疑人心里的猶豫,更快的交待案情時,可以不失時機地用贊賞、鼓勵的眼神去幫助其更快的消除疑慮,做出決定。如我們辦理的李某貪污、受賄、巨額財產來源不明案中,李某案發前官至高位,社會經驗豐富,反偵查能力很強,因僥幸及畏罪心理作崇,只是交代了一些小的受賄事實,對偵查人員的提問,要么避重就輕,要么閉口不答,抵觸情緒很大,曾兩次將供述筆錄撕毀,情緒一直處在極度的緊張和對抗狀態。但他曾多次向偵查人員詢問貪污罪和受賄罪的死刑數額標準,但對所犯罪行欲言又止,他眼神發呆、焦躁不安,談到父母及家庭時痛哭流涕。偵查人員專門拍攝了他家庭的視頻,轉交了一封他妻子的規勸信,偵查人員沒有坐在審訊臺上,而是坐在其旁邊與其促膝交談,用形體語言告訴他,我們愿意信任他,希望他能把握住機會,李某在偵查人員的教育感化下,交待了在擔任規劃處處長期間貪污、受賄300多萬元的犯罪事實。 

　　(三)迷惑性的形體語言運用。利用虛假的方法迷惑對手,使之產生錯誤的認識和判斷從而做出錯誤行動,露出破綻而為我所用。偵查人員可踱步走出訊問室,有意在室外交談片刻,讓犯罪嫌疑人誤以為新的情況、證據不斷補充進來;可以利用同案犯及其他案件承辦人有關形體動作,引起犯罪嫌疑人的誤解,錯誤認為同案犯已經交待,促使其如實供述,爭取寬大處理。如我們在辦理在一個貪污南水北調款的窩案中,在對犯罪嫌疑人孫某進行訊問中,孫某拒不交待,案件訊問進入僵局,偵查人員適當打開一些訊問室的門,讓同案犯張某、王某從訊問室門前走過,并示意其他辦案人員把張某的筆錄拿進訊問室,用眼神告訴偵查人員,點頭會意。此時,犯罪嫌疑人孫某誤以為張某、王某已經交待,自己再拒不承認,恐怕會加重自己的罪行,猶豫斗爭了一段時間,主動打破沉默,供述了犯罪事實。運用孫某的供述,我們一舉突破張某、王某的心理防線,全案告破。 

　　綜上所述,形體語言與有聲語言是訊問語言的兩個方面,在分析運用形體語言的過程中,偵查偵查人員要謹記,千萬不要孤立、片面地去解讀犯罪嫌疑人的身體語言,而是要在考慮到所有相關的動作后,全面、綜合、整體的去把握其所傳遞的信息。也不能過分強調形體語言在引導牽制犯罪嫌疑人中的作用,必須以之輔助有聲語言表達,如果與有聲語言的表達是一致的,就會具有印證或強化功能,反之,則具有干擾功能,甚至否定有聲語言的真實性的反作用,此外,在具體操作上,對偵查人員也有較高要求,比如,要善于于觀察,能捕捉到微小、不引人注意的細節,要提高控制自己身體語言、面部表情的能力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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