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4日,“煙花三月下揚州”的那個揚州,作為市民談資的《揚子晚報》,說過俺的爛事。那天,俺確實是沒管住自己。俺的老朋友貓貓,也沒給俺說聲再見,徑自去了。雖然俺們相識只有一個多月,但惺惺相惜,一見鐘情,又豈能是以時間評判的?貓貓就這么不辭而別,豈不讓俺心冷……
俺與貓貓相識,始于晨練。晨練俺堅持了多年,并無異樣。那日,偏偏樹林里跑來了一只貓咪,那就是俺的貓貓。來就來吧,樹林里又不止俺一個人,俺也就是隨口喊了一聲“咪咪”,沒想到,那貓貓竟然像遇到親人般,就直瞪瞪地跑到了俺的腳下,一下一下地蹭俺。那么多晨練的人,小貓單單沖著俺來,沖著俺叫,這不是緣分是啥哩?俺就抱起小貓,連連撫摸,還給小貓起了個名字,就叫“咪咪”。第二天,俺買來4根火腿腸,想送給貓貓。說也奇怪,俺一到現場,竟然就看見那只貓,那只神奇的貓,就在原地等著俺!俺感動啊!從此,俺每天來晨練,都會帶點東西。來到山頂,只一聲叫喚,俺的貓貓就會顛兒顛兒地跑出來,會俺。
俺這一感動啊,就想起張良。那個傳他技藝的老漢,乃上帝的使者,抑或他夢中所悟,承載著他的日思夜想,全部的抱負和才學,在月夜里等著他。張良一夜成才,就像沒進過國際名校沒進過軍事學院的曾國藩、毛澤東。
俺就想起俺這一生啊。戰爭一罷,國家安寧。學生思太平,做學問,治國家,乃潛心讀書。沒想到來了一個文化大革命,所學所思,俱作“四舊”,淪為末流。比及撥亂反正,科教興國,俺被照顧回城,學問荒疏,年事已高,已是社會無用之才。
社會興下崗,俺夫妻先遭殃。愚妻怨俺跟不上時代步伐,不會送禮走門子,沒本事不成事,盡管俺再三求情,求她念在夫妻情分上,與俺把這沒盡頭的日子走下去,她竟是衡陽雁去無留意,拋下俺和孩子徑自遠走高飛了。
好了,妻子走了有孩子。但連續幾天,孩子都聯系不上了。俺趕緊上網,看了14日的南海新聞,才知道俺孩子在登報尋找新娘。原來他們新婚第二天,新娘就失蹤了,小家庭的3000多元也無影無蹤。警察一查,連新娘的名字都是假的。嗨,孩子,這是老騙術了,現在叫“閃婚族”,你沒聽說過?
昨天呢,俺也遭騙了,才知道不能怨孩子。他們用6塊寫滿韓文、價值不到3元的軟橡皮,由甲來說,這橡皮怎么怎么有用,是重要的化工原料,然后乙(一個知識分子模樣的人)上來說,咱倆共同出資買吧,保證能賺。于是我就上當了。我辛辛苦苦一輩子積攢下的10.4萬元,就這么沒了。俺想,好啊,這戲有故事,有技巧,好歹是雙簧。其實呢,這樣的騙術,在清代吳趼人的書里,可能叫《瞎騙奇聞》什么的,就早已有之,但俺生當太平,偏偏就忘了。
俺的鄰居小陳,是個電焊工。昨天晚上7點多,他準備去水龍頭旁邊洗皮鞋。沒想到被公司養的藏獒“金毛”給咬了。小陳用右手掐它脖子,藏獒就咬他右手;用左手去掐,它又咬小陳左手。結果,小陳大大小小被咬了20多處傷口,狗咬人,人掐狗,都快死了。人說:狗不通情理。狗說:我的職責就是守門。規矩定了,晚上誰來都不行。人不管,照樣把狗殺了。
……
您說,俺每日從一睜眼,就不得安寧,唯有這貓貓,與俺貼心貼肉。今天,貓貓就這樣離俺而去,俺活著,又有什么意義?又有誰可指靠?林黛玉當年葬花,人說她是花癡;今日俺來哭貓,世人說俺貓癡。俺非貓癡,唯有天天來此太子山頂,于土石小墓之前,用小刀切一盤火腿腸,用兩只小碗盛上熱水,和著俺的老淚,哭俺的咪咪。
俺哭者,非咪咪,是秘密。既是秘密,又有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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